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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话绍兴白酒

日期:2025-06-03 10:19

每逢节日要喝酒。在我的记忆中,端午节我们绍兴地区喝的是“雄黄酒”,是白酒中加入了雄黄粉而成。在端午节这一天,家里的老人将雄黄酒用筷子沾一下,点在儿童的额头上,寓意为驱邪避害,与家门口挂艾草和香囊同一个道理。在老百姓的观念中,农历五月是蚊虫苍蝇等害虫开始滋生的季节,需要用雄黄酒、艾草等驱除。为了达到“驱邪避害”的目的,雄黄酒的基酒用的是酒精度更高的白酒,在绍兴通用的为一种糟烧白酒。一生酷爱黄酒的我祖父,在端午节这一天喝的也是这白酒,大概也是尊重习俗。
虽然中国的酒史大部分讲的是黄酒,历史上的达官贵人,喝的也大都是用糯米发酵的黄酒,但是白酒因为买醉效率高、储存和运输成本低、原材料来源丰富、芳香程度高等多种原因,目前在中国大行其道,占据了酒类市场的大半壁江山。即使在“黄酒之都”绍兴,白酒也是酒类市场的重要组成。存在即合理,营销的目的为满足客户的需要,我们没有必要争论各酒种孰好孰坏,而是应该把最好的产品奉献给客户,满足不同客户的需要。
说到中国白酒的历史,虽然有人说最早在汉朝就出现了,但较为可信的为发端于元朝,如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记载白酒起始于元朝,在宋代成书的《北山酒经》就没有白酒酿造的记载。白酒开始产量逐渐增多的时代,应该为清朝中后期,这在《中国酒史》中有较多的记载。而有关绍兴白酒的历史记载,较早也较为详细的为清朝童岳荐所编撰的《调鼎集》,童岳荐为清代乾隆嘉庆年间人,在该书中介绍绍兴白酒——糟烧的酿制方法,现记录如下:“糟有燥、湿之说,燥则宜于缓烧,湿则宜于速烧。如欲速烧,将糟存贮缸内。些微踏之,两三日便可动手,其酒不至减少;如欲缓烧,将糟盛贮于缸内,用力踏实,数十日后自然转潮,即可便烧、烧酒亦多。”书中又载糟烧的工艺流程:“白糟四五十斤,以砻糠拌匀,次第入蒸,上加躐蒸贮水,名曰‘天湖”,中有子口出酒。其‘天湖’之水,每蒸二放、三放不等,看流酒之长短,时候之冷热,大约花散而味淡即止。”
据《中国酒史》的介绍,糟烧酒不仅在绍兴,清朝江南一带也较为普遍,如《南浔镇志》卷24记载南浔造酒:“烧酒以好酒糟烧之,取其上蒸之气。”陶煦《周庄镇志》卷2记载当地:“以大酒糟蒸出者曰糟烧。”糟烧利用黄酒糟粕再度蒸馏取酒,这种模式在江南甚为流行。清朝时,江南烧酒虽然在品质上仍没有太大的突破,但在产量上扶摇直升,其烧锅作坊之多,足以比拟北方。乾隆五年时,仅苏州木渎一镇,烧锅者已二千余家。
成书于清朝光绪年间的《越谚》,作者为范寅,绍兴孙端镇皇甫庄人,记载了糟烧酒的制作。“故名糟粕起蒸,甑流汽下为烧酒。最好者镜面,无花,掺水反起花。次之为楼花,又次为有花。花即浡泛,气盛有泛,气淡无泛,烧酒尚气,故以花定高下。其甑汽初滴为酒油,食之醉死,并入坛中,经久不坏。
所谓糟烧,是指用蒸馏法从黄酒糟中蒸出烧酒,使之重复出酒。虽然糟烧的产量逐渐增多,但毕竟是黄酒的副产品,因此产量无法与黄酒相比,清朝和民国时期,江南一带的主流酒还是黄酒。而白酒产量的突飞猛进,还是在新中国成立后,因为新中国成立初期温饱问题尚未解决,国家限制主粮酿酒,尤其是限制采用成本较高的糯米。据记载,1952年从绍兴东浦搬迁到湖塘七尺庙的云集酒厂(鉴湖酒坊所在地),当年生产黄酒1932吨,白酒282吨。这个数据,值得让人进一步推敲。目前鉴湖酒坊手工酿造黄酒约为3000吨,白酒约为75吨。我专门请教了从事白酒酿造38年的鉴湖酒坊二级技术主管裘哲灵,但他认为当年282吨的白酒也有可能,因为在新中国成立初期,国家鼓励酿造白酒,绍兴地区的许多白酒的原料并非为全为黄酒糟,也有番薯、金刚刺等。
当然,所处现代社会的我们,已经过了那些缺衣少食的年代,已经迈过了温饱的年代,对酒的品质要求也越来越高,黄酒、白酒等其他酒种都是如此。在鉴湖酒坊,虽然白酒是很小的量(年产70吨左右),但因为纯粮糯米和纯手工酿造,在市场上的口碑较好,许多客户都是慕名而来购买。去年9月,鉴湖酒坊出台了一款产品—鉴湖越台,一上市后深受消费者的欢迎。今年端午节前,鉴湖酒坊又出台了一款价格更加亲民的鉴湖糯米白酒,订购者络绎不绝。黄酒之都绍兴不仅会产好黄酒,还会产好白酒。
正如《中国酒史》中说的,江南的烧酒有其独家的特色,鉴湖白酒有三大特点,一是香气非常浓郁。据现代手段检测,其乙酸乙酯每升在2克以上,一般的市场的同类产品其含量只有1克左右。追究其原因为采用独特的原料,其蒸馏前所需的酒醅(发酵的糯米和麦曲)由手工酒糟组成,含有丰富的风味物质。其次为酒醅的发酵时间长,鉴湖白酒固态发酵(封糟)时间超过45天,因此其酯香物质明显高于同类产品。
二是入口柔顺。鉴湖白酒采用多年陈化后的酒基,一般需陈年五年及以上,消除了新酒普遍存在的刺激性辣味。
三是喝了不上头。在工艺上,近年来鉴湖酒坊采用“掐头去尾”的方式来保证酒基的品质,另外还通过对酒糟的疏松剂——砻糠进行先清蒸再拌入的方式,把原料中的糟味降低到最低,改善了品质。
酒类品质的提升,需要不断在守正中创新,黄酒如此,白酒如此,鉴湖酒坊百年匠心不变,为现代消费者提供更多高品质的美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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